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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之先前要严重许多,已经不仅仅是液态的血糊,里面还混杂着细小的碎肉沫子。

    虞微同样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特别是伊斯梅尔下意识的攻击并非纯粹的精神力,上古虫族血脉的攻击力可比一般的精神力攻击更强大。

    然而虫子是越战越勇的种族,即便雄虫更擅长精神领域的攻击,此时的虞微也是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长约几米的骨骼甲新刃锋芒,猛地就扎刺到了伊斯梅尔肩胛骨处。

    刺痛——

    但伊斯梅尔却是仍旧在笑。

    以直播间的视角来看,那就是被虞微腰侧骨骼甲包围桎梏,甚至肩胛还被刺入的伊斯梅尔虫瞳全黑,半面血染如地狱恶灵,脸上却挂着疯狂的笑容。

    伊斯梅尔几乎感受不到痛苦,扭曲的心理从渴望的死亡中得到愉悦。只是精神再高昂,□□仍旧是无法超脱刺痛而存在的,即便伊斯梅尔高兴得想要大笑,喉间却是除了血块咯吱的声音什么也发不出来。

    就连喘息都是粗哑的,仿佛濒死般,破碎的内脏上涌着几乎让人窒息。

    上首的虞微同样粗喘着,双手紧紧地压住伊斯梅尔,另一道骨骼甲利刃已经抵在了人颈间。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仿佛有人在耳边这样蛊惑着虞微。

    可虞微清楚,面前的人是伊斯梅尔!

    是就算冷嘲热讽他多回,他也不敢正面与人起冲突的塞西尔家的宝贝。

    他不能那么做!

    伊斯梅尔见人面容扭曲,似乎与内心做着什么极大的争斗,强忍着肩膀被刺穿的剧痛抬起手来,那利刃进的更深,他拽紧了虞微的衣袖。

    “你、不敢动手……吗?”

    声音模糊不清地传到虞微口中。

    “真、可、笑。”

    伊斯梅尔的话很有用,不过是话音刚落,颈前便一凉,紧接着皮肉绽开的麻意四散——体内的血脉和精神力争先恐后地涌上,试图愈合那处创口,却是硬生生地被骨骼甲再次切开。

    如此反复下去,即便是有些吃力。

    虞微也能够将人脑袋卸下来。毕竟伊斯梅尔从始至终除了言语,倒没有主动挣扎过。

    然而,下一瞬房门爆破的声音传来,有人硬闯了进来。

    随后压在伊斯梅尔身上的人被一脚狠狠踹开,猛地砸在房间的角落里。身影很快追上前去,对着靠在墙角的人就是星星点点的拳击。

    鼻梁被人猛地一砸,痛得精神本就接近虚弥的虞微顿时一颤,骨骼甲倏地垂下,似乎失去了意识。

    伊斯梅尔模糊而泛黑的视线里,熟悉的身影已经站在角落的虞微面前,他身上的高级军官制服领口,上将军徽泛着金色光芒。

    高大的雌虫提起被踹晕过去的虞微,徒手撕下了腰侧伤害过伊斯梅尔的骨骼甲刃,血流如注,每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之后,被提起的瘦弱雄虫就震颤一回,无意识地挣扎起来。

    伊斯梅尔喘着气,感受到颈间的伤口已经极速愈合,包括肩胛处的撕裂也趋于完好。感叹这具身体真是难造的同时,一晃瞥见了一侧的摄像头。

    它们仍旧对着那边的景象拍摄着。

    一位高级军官对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第一域雄子做出生剥骨骼甲,并且加以拳打脚踢的□□伤害——

    伊斯梅尔尚且清醒,知道这对面前被怒意冲昏头脑的兰诺德有何等影响。

    他会被虞家以恶意伤害雄虫的罪名向雄虫保护机构起诉。

    届时背上罪名的他不仅会失去在佩世的教学资格,军部也将对他降下惩罚。

    更甚者,南希家族的产业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

    伊斯梅尔唇口微动,犹豫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听到门口有人赶来,林秋惊声喊着兰诺德和虞微还有他的名字,想要上前阻拦却是被暴怒中的兰诺德甩开。

    混乱中,有人揽住了伊斯梅尔,双臂颤抖,将人埋在自己怀中,毫不犹豫地用精神力为人疏导,是琼凛那小子。

    伊斯梅尔恢复了一些精神力,便抬起手抵了抵牢牢按住自己脊背的琼凛,示意他放开自己。

    琼凛照做了,双眼中的湿润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伊斯梅尔……梅尔、怎么了?你想做什么?”

    伊斯梅尔没有回答他,只是撑着身子看向那边的兰诺德。

    再不阻止这个失心疯的家伙,他大概会就此身败名裂。

    “兰诺德……。”

    声音早已不似先前的环佩相鸣,只剩嘶哑而黏腻,但这一声呼唤传到兰诺德耳中,却是生生让人顿住了动作。

    想要拦住兰诺德且被人弄得遍体鳞伤的林秋也终于是得以喘口气,连忙将两人分开。

    再看去,虞微的模样简直比伊斯梅尔还要可怖,腰侧的骨骼甲被人撕下了两支,内脏都渗了出来。生生掰断的有三根,还剩一根就这么堪堪吊在一侧,整张脸被血糊得已经分不清五官。

    “清醒了吗?”伊斯梅尔开口道。

    伊斯梅尔抬起眼帘,和那双猩红的金瞳对视。

    他看到转回身的人眼中汹涌的恨意和崩溃逐渐在他的声音中缓缓平复。

    “别打了。”

    他不想欠兰诺德任何东西。

    唯有这个数据——或者说这个人的感情是他自己永远都偿还不起的,他避之不及那灼热似真实的注视。